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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金珠 第89节

    那年长些的邵家人介绍:“公子,这是藩王墓中挖出来的,仅此一对。”
    沈帧淡淡嗯了声:“你说的可是庐州上灵山上的藩王夫妻墓?我记得当时是藩王忽然病重过世,定下的婚事都来不及办,那位未来的藩王妃之后为其殉情,合葬时为了让他们能在阴间成亲,陪葬品中皆是大婚之用,这龙凤杯应该是合卺之用。”
    两个邵家人互相看了眼,年长的这位神情中有了些许变化,轻笑:“公子对此这么了解,应当知道其珍贵。”
    沈帧还未说话,安芝笑了:“既然是陪葬品中皆是大婚之用,就这对杯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还有别的?这样的杯子我家少爷多的是。”
    安芝此话一出,便让人觉得她不是个行家,而她浑身上下也瞧不出懂的模样,简直就是放大话。
    沈帧摇了摇头,让安芝推他回去,声音不轻不重的科普:“能将此取出已是不易,不过新了些,藩王过世百余年,他那夫妻墓中,最尊贵的应该是落葬时所戴的龙凤冠,听闻冠上镶嵌了一颗夜明珠。”
    随之是安芝的轻叹声:“那么多宝石,亏的是陪葬的,真要大婚时戴,脖子不得给折了。”
    安芝不着调的声音远去,邵家人互看了眼后,继续叫人上来看龙凤杯。
    回到原处,安芝脸上的笑意褪去,望着木柱,很快接收到了那边投注过来的目光,她轻声道:“看来是注意到我们了,季叔,你看这龙凤杯值多少钱。”
    “不下一千二。”
    安芝看了眼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托盘,这上面摆着纸笔和一个信封,是让他们写价的,邵家人收上去后会当面告诉大家谁出的最高,但不会具体说出了多少银子。
    安芝在纸上写了一千两,落款后折起,塞入信封内:“好了。”
    沈帧抿嘴轻笑:“就值这么多?”
    “不算陪葬,这东西放在铺子里能卖上三百两都算多了。”她写一千两已经很给颜面了,“走罢。”
    饵已经放了,就看鱼儿上不上钩。
    正当大家思索出价时,后边这儿有车轱辘声,安芝推着轮椅离开。
    守在那儿的人确认过后开门让他们出去,这边两位邵家人目送了后,年轻的那一位走到安芝他们那张桌子前,将信封拿起来拆开,看了后对同伴比了个一的手势。
    ……
    安芝他们离开时正值下午,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去了淮安城中最热闹的街市。
    暑夏,天热的厉害,淮安沿河而建,不似金陵那般繁荣,也有其独特的风貌,经过个卸货码头时,安芝看到边上有卖冻茶,问摊主要了四碗,推了轮椅到棚下。
    淮安这儿的冻茶是用海石花煮出来的汤汁,拿了冰块冻结后,放入煮好的消暑茶水,夏天来一碗清爽去暑。
    “小的时候一到夏天,家里的老妈子就会做,我爱吃甜的,就会加很多蜂蜜还有果脯下去,我娘怕吃坏我牙齿,只让我吃一半,最后都便宜我爹了。”安芝搅拌着碗里的冻茶,舀一勺送入口中,冰凉凉驱散热意。
    沈帧抿嘴:“计伯父好福气。”
    安芝不可置否轻哼了声,可不是好福气呢,小的时候她身体不好,吃的便宜了爹,倒把他给喂胖了。
    “我小的时候爹娘都很忙。”沈帧对儿时的印象,基本都是在长姐和祖父身边,由长姐带大,到了识字的年纪就在学堂和祖父这边两头走。
    安芝斟酌了下语言,想了会儿道:“沈夫人是个要强的。”
    沈帧轻笑:“还很专横。”
    安芝瘪嘴,那是他自己说的,她可没这么说。
    正说着,初七回来了:“少爷,有人跟踪我们。”
    “应该是古董店派的人。”沈帧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上的碗,“安芝给你买的冻茶,先坐下。”
    初七愣了下:“多谢计小姐。”
    安芝搁下勺子:“看来是上钩了,但要想让他们带我们去利安,恐怕还得磋磨。”
    “要是有机会,他们还是会去的。”邵家做这行多年,鲜少有失手的,利安旬家墓那一行让邵家受了如此重创,失了名声,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行里抬不起头来。
    利安旬家墓对邵家而言即使噩梦,又是诱惑。
    沈帧赌的就是邵家会心动,对别人而言或许不会再去碰,可邵家这些年来依旧没有停止过继续挖宝,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个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安芝神情微动,想到了什么:“邵清侬行事谨慎,他未必会同意,但有个人一定会去。”
    “邵清音。”
    安芝慢慢吃着碗里的冻茶,心思逐渐走远,邵清音虽然是邵家旁支所出,但这些年来,邵家就是靠这几个旁支才没有散掉,能把她引下墓,就能知道更多的事。
    “你想让人放消息到她那边去。”
    还未思及详细的,沈帧直接道破了她的打算,神情平静:“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安芝怔了下,对上他的目光,轻笑了下:“你有什么好办法?”
    “刘家大小姐替我们找了两个行家。”他身体不便,只能在外等着,但其下多风险他也不放心安芝独自前往,所以早前就托了林家大姑帮忙,“我知道你让权管事也找了,但这事上,林家更为专长。”
    安芝垂眸,刘家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可那位刘大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肯吃亏的,她若答应找人,沈帧一定允诺了什么。
    安芝心念一动,点了点头:“好。”
    ……
    在棚子内坐了会儿后,太阳西落,日头没这么晒了,一行人便在街上又逛了会儿,在附近的酒楼厉吃过饭后,天色暗下来才回客栈。
    这时辰大堂内没几个客人,所以坐在楼梯旁的人尤为显眼,是他们在古董铺内见过的邵家人。
    来的是中年男子,还带了个小厮,见安芝他们进来后起身。
    安芝推着轮椅过去,沈帧微笑颔首:“先生可是在等我?”
    中年男子态度谦和:“易公子,我在此已经等候多时。”
    “不知先生在此,实在抱歉,先生请。”
    沈帧示意,安芝推了轮椅到客栈后院,过了一条回廊后进屋,安芝恭敬退出来快步到了堂前找了伙计打听,这两个人确实来了有一个多时辰,一直坐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安芝心中有数,刻意在外拖了些时间让沈帧和季先生留在屋内,两刻钟后才端了茶和点心进屋,推开门时,屋内恰好响起沈帧的声音。
    “说起来,藩王墓龙凤冠上的夜明珠虽好,却算不上是最好的,邵先生可知数百年前的蔷姝夫人,曾得过一颗南海夜明珠,是以世间绝无仅有,但她过世之后此物却下落不明,也未被用作陪葬之物,若在有生之年能见到,才是极大的幸事。”
    第114章 蔷姝夫人
    沈帧说完后没多久, 屋内想起邵家人的声音:“易公子说的可是蔷姝夫人的美人玉珠?”
    安芝轻轻敲了敲进,待里面说了“进”后, 推门入内。
    布了茶,安芝站在沈帧身后,与季先生一样恭顺不语, 邵家年长些的邵林午先生还在说起美人玉珠的事:“蔷姝夫人过去名声甚远,那颗美人玉珠, 话说是当年晋地富商肇东立所赠,十分的稀罕。”
    邵林午的语气里,除了对那位蔷姝夫人的赞誉外,还有对美人玉珠的向往之意,盗墓索宝者,对这些稀世珍宝的又有着不一样的执着。
    而他们口中的蔷姝夫人, 是数百年前的一位江南名伶,她有名到什么程度, 让数千里之外的人为了见她一面奔赴前来,而她的容貌与嗓音又是前所未有的绝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又和善温柔, 照着后世之人的传言, 将一个名伶描述成如此, 已经算是一件奇事, 在当时, 她真可谓是千人捧着万人赞的。
    其中的晋地富商肇东立便是这追求者之一, 肇东立在当初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富商, 家底丰厚,年轻有为,模样不俗,尚未娶亲,他追求蔷姝夫人,是想要娶她做正妻的,好东西源源不断的往她那里送,稀罕之物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那颗南海夜明珠,取名美人玉珠。
    安芝曾在书籍中看过很短的描述,说这美人玉珠,见着倾心失魂。
    大约是真的很让人震撼,所以描述之人都无法用其词汇来表达,或者说人家觉得任何都不足以去描述出这东西的绝。
    照理说这样的追求,肇东立应该是能够抱得美人归的,他追求了整整三年都没放弃,可以见的他的用心程度,可这故事的结局并不好。
    据沈帧与她说,蔷姝夫人红颜薄命,二十二就殒命了,死因不详,而那位肇东立亦是终身未娶,因为身后无子,偌大的家业最后分崩离析。
    安芝对此是唏嘘不已,这么大的家业若还在是何等光辉,而那段关于蔷姝夫人的过往,提及之人莫不叹息。
    “据传肇东立赠与蔷姝夫人的东西,她都悉数奉还了,唯独留下了那颗南海夜明珠,但她过世之后却没有一同入葬。”沈帧端起杯子,不急不缓道,“听闻是送人了,想必转赠之人对她而言十分的重要。”
    邵林午与身旁的年轻人对看了眼后,前者拿起了杯盏朝沈帧敬道:“想不到易公子如此了解。”
    沈帧笑而不语,安芝甚是骄傲的语气道:“我家公子寻它已经好几年了,对这势在必得,早前托付过许多人去寻找。”
    邵林午端了杯子斟酌道:“恕在下冒昧,这美人玉珠虽说是稀罕之物,但也未及价值连城,公子寻其几年,可是有什么缘故?”要说真正值钱的,蔷姝夫人的南海明珠还排不到前几,花几年功夫寻它必定是有其价值之外的原因。
    “可它世间无双,邵先生,那位蔷姝夫人也是世间无双,易某所求就是这世间无双。”沈帧说的尤其诚恳,“我准备将其赠给我夫人。”
    邵林午一愣:“易公子成亲了?”
    “还未。”
    “想必易公子已有意中人了。”
    沈帧微微一笑。
    屋内安静片刻,邵林午一副不知何言语的神情叹道:“此等用心,易先生真可谓是性情中人。”
    沈帧自是有钱任性的模样,还向安芝看了眼:“我这小厮最是清楚不过。”
    被这样当众表个白,还要若无其事去附和他的安芝,微红着脸端的骄傲:“我家少爷最是情深义重。”
    季先生的面无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很快他抬起头佯装看房梁掩饰。
    沈帧嘴角扬着笑意,特别镇定。
    只瞧见表面的邵林午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位易先生对那颗南海夜明珠十分看中,肯花时间也花的起大价钱去找。
    最为关键的是,满脸写着“有钱任性”的易公子并不是个好糊弄的。
    片刻后,邵林午问道:“易公子之前找了几年,可是有下落?”
    沈帧抬手,季先生从袖中取出一本古旧的手札递给邵林午,说道:“上面所记,蔷姝夫人过去有三位入幕之宾,一位是肇东立,一位是当时的何定小王爷,还有一位姓旬,是位新贵。”
    邵林午拿过手札翻的很小心,多年前的东西,保存的又不是很得当,有些地方已有破损,但大体上是能看明白手札中的内容,这里面记载的是一部分蔷姝夫人的生平,她的喜好,还有她过往曾接待过的客人。
    头两个不用说邵林午也清楚身份,但对于那位旬姓新贵的描述却不是很详尽,只知是当年的三甲之一,是个富有才学之人。
    “这颗美人玉珠最有可能在这三人手中,但蔷姝夫人并没有归还给肇东立,也就只有后两位。”沈帧的语气有些遗憾,“两年前我托边西赵家去过何定小王爷的墓,连去了三次,可惜都没有收获,他后人中也不知此物。”
    邵林午吃惊,何定小王爷的墓他都敢找人去,那可是皇族中人,要让京城那边知道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到了现在,邵林午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位易公子,他的行径可谓疯狂:“那最后这位旬姓之人,易公子为何不继续找赵家。”
    “半年前赵家家主差人送了封信给我,说查到了当年的那位旬公子是何人,只可惜信送过来没多久他老人家就过世了,赵家规矩,家主过世就得歇停一年,我可等不住。”
    邵林午问道:“是何人?”
    沈帧没作声,季先生继而道:“当年的探花郎叫旬珵,受赏赐婚,娶了位郡主,后来官居一品,后代子孙皆有出息,旬珵过世之后,葬在了爻亭。”
    坐在邵林午身旁,一直没有作声的年轻人蓦地抬起头,沈帧却当没看到,补充了句:“蔷姝夫人出生于爻亭。”
    邵林午将手札放在桌上:“易公子是觉得蔷姝夫人将那颗美人玉珠赠给了旬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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