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紧紧吸住,不容她后退,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像在观察她反应。虞宓羞的不行,闭上眼睛,感受他缠绵的吻,他却突然用力咬了她一下。
眉头一皱,睁开眼睛,撞进他幽深如潭的眼里。
她一直认为她的让让是人畜无害的,现下却有些不敢肯定,眼睛微虚,流转着一丝妩媚,漆黑的眸子漫上妖冶的情.欲。
活脱脱一只妖精!虞宓一惊,忙推开他往后缩,姜元让摇摇头,声线微哑,“怎么了?”
虞宓抿唇,平复跳的奇快的心跳,摇摇头,“方才咱们得罪了邓公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元让眼里霎时卷起安静的风暴,轻呵一声,“他逍遥的日子也不长了,安安分分的多好,可惜。”
虞宸出嫁没多久,虞萱也出了门子,府里便只虞宓一个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无,实在无趣。
现在虞府正跟安阳伯府议亲,二太太也忙,虞宓也就帮着照看府里的事儿。
这日在蓼兰院看账本,外头突然来报,说是五姑娘回来了,虞宓迎出去。
虞宸见着她,却是脸色很不好看,虞宓跟她说话也没理,径直往老太太院子里去。
虞宓一头雾水,没跟着,老太太见她一人回来,也是吃了一惊,问她如何呢,又说没事。
好容易安抚住老太太,虞宸出来迎松院,往青藤阁去,巧是虞宓也从前头过来。
姊妹两个在院子里头碰个正着,虞宸冷脸不理人,虞宓却是不解,“五姐这是生我的气,倒是哪里得罪了你?”
虞宸没什么心情说话,上次虞宓救了她,她也是真心感激,姊妹两个关系有所缓和,现下却是又回到冰点。
虞宸扯了扯嘴角,“不敢生你的,不过说你一句不好,旁个先不论,世子都跟我急了,哪敢说什么。”
听她说的不像话,七姑娘脸都黑了,六梅忙道:“姑娘!咱们既回来,先回院子里瞧瞧罢。”
虞宓却不肯放人,冷脸道:“五姐什么意思,我跟世子何时有过牵扯,你红口白牙一句话,我要承担多少,倒是说个明白。”
六梅一见不好,忙道:“好姑娘,你莫气,原是我们姑娘跟世子拌嘴有气,混说的罢了。”
虞宓冷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话说的,他们两个拌嘴,世子说什么我好的话,好似我跟世子有什么呢,你跟我说清楚!”
虞宸原也后悔不该说那话,虞宓又咄咄相逼,抿唇道:“是我说错话,妹妹莫气。”
说着转身就走了,虞宓气的胸口起伏跌宕,云桑道:“姑娘莫急,我去问问六梅到底为何事,五姑娘还是知道你的,恐真个无心之失。”
虞宓眉头皱了皱,点点头,晚间时候,府里人都知虞宸一人气呼呼跑回娘家来了。
去打听呢,六梅对外只说是想家,回来瞧瞧罢了,只谁心里不知。
好好儿嫁出去,今儿自个跑回来,定是跟世子闹了,愿意哄着人,也没人去探究竟,便罢了。
虞宓坐在窗根下,瞧着外头月色朦胧,四下里蛙声一片,心头宁静。
云桑拿了小毯子过来,给她披上,虞宓回头瞧是她,问道:“可去问过了?”
云桑点点头,原是今儿世子跟五姑娘谈诗说画,她自个漏嘴说出《齐天大圣》是虞宓写的来。
宋轶当即脸色便变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不是你写的?”可是当初他们在法云寺明明听是她讲的。
虞宸不在意,“那有什么?好歹故事就是我讲的,不过叫七妹妹润了笔而已。”
宋轶面容很不好看,故事很好看,作者功力深厚,诙谐幽默,叫人捧腹。
他一直以为只有虞宸这样性子的人才写的出来,不想竟是七姑娘写的。
因着先入为主,他看的时候,也是想着虞宸古灵精怪的模样,心里添了喜欢。
想必夏侯渊杨牧等人皆是这般以为的,却原来虞宸不过是摆了个空架子,“讲故事”的另有其人。
宋轶不知心里什么滋味,有些失望,他高估了虞宸,而她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虞宸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微微嘟嘴道:“有什么关系,若是我动手,一定不会差七妹妹什么的。我那段日子太忙,方请她代笔的。”
宋轶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可惜终究不是你写的,我一直以为你的所有都是你自己的。”
虞宸心里一惊,听出了他失望的口气,“那你要如何?七妹妹帮忙,我又没白白辛苦她。你若是觉得她委屈了,我可以再给她东西的。”
宋轶抿唇,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管七姑娘愿意与否。
虞宸都是拿了人家的东西,或许如她所说,故事都是她的,别人只是润个笔,殊不知笔力也是书中重要部分。
他生气除开感觉被欺骗,还有虞宸不似他想的那般美好,她却无关紧要,根本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宋轶叹口气,“我不想如何,既是七妹妹的功劳,你的酬劳分人家一半都不过分。再者,书刊印的时候,不该只缀你一人的笔名。”
虞宸气道:“那现在都这样了,我能如何,我给钱七妹妹又不要,人家高风亮节,又不稀罕虚名,我能硬塞吗?她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莫不是真喜欢她。”
他在意的是她,不是七姑娘,宋轶抬头直视她,“她就是比你光明磊落。”
虞宸一听便炸,当即收拾了东西回娘家。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误会,我家宋轶也是正人君子好嘛,不会喜欢阿久的。
应该不难看出来吧,怕我表达的不清楚,宋轶绝对好男人的。
☆、第八十四章
虞宸方嫁出去没几日, 便回了娘家, 府里皆不动声色张望呢, 老太太也挂心。
嘱咐二太太多多费心,既是老太太发了话, 二太太便闲暇着瞧虞宸去。
她回了来, 宋轶竟一点表示都没有, 面上虽风轻云淡,虞宸心里却也是不好受。
这么些时日, 多少有些后悔了, 不该跟他争执, 若是叫她自个回去, 却是不能的。
只能对着隔窗发呆,一时, 六梅进来说是二太太来了, 虞宸忙迎出去。
母女两个联袂进了屋子,虞宸请二太太上座, 叫人上了茶,方跟着坐在底下梨花交椅上。
二太太也不跟她拐弯子,微微笑道:“自个就这般回来了,可是跟世子闹别扭了?”
虞宸没想到一来便问起这个, 有些怔忪, 扭捏些没说话。
二太太道:“你这孩子,一声不吭回来,你不说如何, 咱们长辈们便是想帮你调解,也不知如何插手。老太太最是挂心,跟我提了好几次,说你娘早逝,又没个亲近人教你嫁出去跟人相处的道理,每每想起,总要叹气。”
虞宸低下头,有些动容,原本她也只是将老太太当原主的责任,虽敬着但不亲近。
不想老太太如此关切原主,如今是她了,少不得有些感动。
想了想,缓缓道:“多谢二婶跟老祖宗记挂,是小五不懂事儿,原也没什么事儿,过几日也便好了。”
二太太瞧她仍是不说实话,也不勉强,微微噙了口茶,笑道着:“这夫妻之间谁还没个磕绊,便是舌头也有碰到牙齿的时候,你万不可意气用事,该软和的时候莫要逞着脾气,不然总归咱们女人吃亏的。你在家里应付婆婆小姑,他们男人知道什么,你要叫他们知道你的难处,为你想。”
虞宸扭着身子,“他若想为我想,不用我提醒,若是不将我放在心上,我也犯不着去迁就他。”
二太太笑了笑,“你瞧你,可不是说气话呢,夫妻相处之道也是一门学问呢,你这般聪慧,世子又是个极难得的,若你俩都过不好日子,谁能过的好。我就当个过来人跟你说两句,咱们有脾气是好事,只不是叫你用来给自个苦头吃的,是不是?”
虞宸点点头,二太太又道:“你这次回来,可是做的不对。”
虞宸唇翕了翕,到底没说反驳的话。
二太太又道:“世子先不论,第一个便得罪了你婆婆。才嫁过去几天,小夫妻拌个嘴你就气性如此之大,回了娘家,你说你是不是叫人心中不喜。”
虞宸眉头皱了皱,“便是我有错,世子难不成就是清清白白的。”
二太太笑道:“那是她儿子。”
就这一句,虞宸不说话了,儿子跟儿媳自是不一样,天下的婆婆该很有些这般想的。
二太太瞧她思索的模样,过了会子又道:“再者,你气冲冲回来,叫底下人如何看呢,是偏向初来乍到的你呢,还是相处日久的世子?傻丫头,你便是跟世子起了口角,之后的事也得想清楚呢,如何就这么回来了。”
虞宸脸上这才多了其他情绪,二太太又道:“你是嫁给世子,却不是跟他一人过日子,况且王府,世子妃不是人人都能做的,目光且看远些。”
“不过事已至此,你莫多想,好好在娘家住着,我叫你三哥去探探世子口风,等人来接了你回去,可莫如此了。”
二太太说了这番话,也不论虞宸如何想的,便也告辞回去了,虞宸将人送到门外,自个回来发呆。
本来这样的事儿,还是父亲或亲兄弟去跟女婿说和的,只虞宸情况特殊,少不得虞仲煜跑一趟。
一日,邀了宋世子梨园看戏去,想趁着机会说和。
不想姜元让过来虞府,在门口便撞上,虞仲煜也知这位表弟将来是妹夫,不跟人客气,拉了一道去。
姜元让从善如流,一道出了门,到了梨园雅间,点了几出戏,底下人忙唤了小倌在院子里戏台上场。
这里两出戏完了,虞仲煜方开口,“我说世子妹夫,你何时接我家五妹回去?多大的事儿,拌个嘴罢了,你俩气性真大。”
宋轶只平静的喝茶,也不搭他的话,虞仲煜笑了笑,又道:“你俩这算什么,你不知。”
回头拍了拍姜元让的肩,“这位跟我七妹幼时还打架呢,不到半日照样一个碗里吃饭了,你俩这么大个人,莫不是连小孩子都不如了。”
姜元让一脸黑线,凉凉的眼神,看了虞仲煜一眼,宋轶视线飘过两人。
淡淡道:“性质不一样。”
虞宸碰到了他的原则问题,只是她却好似并不知错在何处。
虞仲煜今儿是带了任务出来的,还立了军令状,可不想提头回去见。
当下啧了一声,“有什么性质,你们倒是为了什么吵呢。”
宋轶神色淡漠,看了他俩几眼,终是没说话,姜元让细细留心,瞧他跟表哥。
莫不是跟他俩有关,他们跟虞宸没别的接触,若是三皇子的事儿败露,宋轶不该这般平静。
与他跟表哥有关的人或事,想来便是阿久了,只是跟阿久什么事?
一时,一出戏唱完了,几个旦角上来请安,瞧见皆是些俊俏的贵公子,不由多瞧了几眼。
虞仲煜给了赏钱,挥挥手,叫人下去,包厢里安静下来,下面不知谁点了《三打白骨精》的戏。
宋轶飘过去一眼,微微愣住,眉心微锁,姜元让给杯子里都添了茶,瞧见宋轶脸色不对。
思索片刻,缓声道:“五姑娘确实高才,这般有趣的故事,亏她想的出来。”
宋轶眉目一沉,已是显而易见的低气压了,姜元让心里透亮,想必是虞宸叫阿久代笔的事儿叫宋轶知晓。
两人意见不和,起了争执的,这般想着,便笑道:“里头阿久还帮忙呢,玩闹一般,五姑娘说是要感激她,也是没答应。”
不是他特意大事化小,虞宸跟宋轶关系如何,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姑姑比较上心,今儿又派了表哥出来,他既是知晓了,就帮一把。
宋轶神色微动,抬头看他,姜元让面容淡雅,“她们姊妹两个说好的事儿,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你觉着呢,世子?”
宋轶垂下眼睑,不知想什么呢,半晌方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