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日也没有回府 第38节
简瑶知晓,陆公子心知肚明,可他却没和她计较。后来,她决定前往长安时,陆公子曾找过她,他和她说,若她离开羡城,那日后可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他在给她选择。
一旦她离开,他就不会再帮着她牵制林府。
两人之间本就不纯粹,他得不到好处,就收回所有的庇护。
简瑶无可指责。
哪怕简瑶不喜陆公子,也不得不承认,陆公子的确是个好人。
至少,那段时间,他曾护过她一段时间安康。
也从不会逼迫她。
光明正大地诉说喜欢,坦而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反倒是她,哪怕说得再好听,也是真的在利用他之后就立刻脱身离开。
她和陆公子之间,光明磊落的那个人从不是她。
简瑶不作任何隐瞒,将这段往事说给裴湛听。
裴湛心情复杂,但不可否认的,在听见女子说她选择离开羡城,他悄悄地松了口气。
若她不来长安,就意味着她选择接受陆氏之子。
若她不来长安,他也就不会遇见她。
至于沈清山,简瑶迷茫地摇了摇头,不解为何裴湛会将他和这些掺和在一起:
“我刚回长安,忙得不可开交,又哪来的时间去招惹沈公子?”
“我只记得,锦绣阁没开多久,沈公子就总会去找我说话。”
她苦笑:“开门做生意,我总不能将客人朝外赶。”
裴湛哪会承认他小心眼,只小声提示:
“沈二身为侍郎之子,姐姐是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若他铁了心,也未必不能帮你查出你父亲之死的真相。”
话落,就见简瑶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小侯爷当真觉得任谁都会掺和进这么危险的事?”
沈清山稍透了喜欢她的心思,就被家中关了禁闭。
裴湛怎么会觉得沈清山能助她?
裴湛脸色黑了一瞬。
感情在她眼中,就他一个傻子,会不顾危险地选择帮她?
裴湛免不得阴阳怪气道:
“不敌简姑娘慧眼识珠。”
简瑶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小声嘀咕:“我也没想找你……”
她不说还好,一说,裴湛脸色更黑的。
的确,人家根本就没想找他,是他捡到了名单,就眼巴巴凑上去的。
“爹爹生前曾提起过,肃亲侯和禁军统领洛氏,皆是圣上心腹。”
“而肃亲侯府有长公主,更不畏强权些……”
说这话时,简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裴湛的脸色。
她考虑得全全面面,所以她的目标一直都是肃亲侯府。
裴湛额角抽了抽,没好气道:
“你还不如不说!”
他要她解释她和陆氏之子还有沈二的关系,谁让她连带自己也急忙撇清了?
裴湛简直快被她气笑了。
心中憋着一股气没处洒,女子一拧眉,他就容易泄气,裴湛站了起来,走出岩石下,朝山谷出口看了几眼,骂道:
“这白三干什么吃的,到现在没找过来?”
白三根本就是无辜被牵连了。
山谷不深,若只有裴湛一人,倒是费些事就能上去,但如今简瑶小腿骨折,根本走动不得。
裴湛背着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凭他二人上去。
眼见天快暗了下来,简瑶提议:
“小侯爷一个人的话,肯定能上去。”
裴湛转头,皱眉:“你让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冷风抚过,简瑶打了个冷颤,才摇头,继续道:
“小侯爷先上去,再找人来救我就是。”
裴湛根本不听:
“不可能!”
此处人迹罕至,又是深山里的山谷,谁知晓会不会有猛禽?
他在的话,两人安全尚有些保障,只留她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在这里,万一当真有猛禽,她恐怕只能束手无措了。
山谷中阴冷,女子短短一会儿就打了几个冷颤。
裴湛不着痕迹地拧眉,四处寻了些干树枝,幸好他身上带着火折子,倒是很快就生了一堆火。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们没等到援兵,反而等来了一场雨。
幸好二人生活处地势高,上有岩石挡住雨势,叫两人能避开些风雨,还能有火堆用。
裴湛简直无语。
这都什么事?
天色日渐暗了下来,简瑶靠在山壁上,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她穿得单薄,束着青丝的玉簪早就歪歪斜斜,一条腿动弹不得,即使如此,她也努力蜷缩着。
裴湛打眼看去,就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裴湛心中有些不安的预感。
她身子柔弱,又受了伤,这般寒冷的天气了,她睡一觉醒来,多数会着凉。
夜深人静,处了外间的雨点声,就只有女子发抖时不小心碰到一旁东西发出的声音,裴湛心中着急,时不时就抬头朝山谷顶处看去。
火堆渐小,裴湛暗骂一声。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女子,小心碰了碰女子额头,正常热度,他刚要松口气,松到一半又提了起来,她本就躺在地上,若火堆灭了,受凉是迟早的事!
裴湛碰到女子肩膀时,明显察觉到女子一僵。
他知晓,这般情景下,孤男寡女,又偏逢雨天,女子根本没有睡着。
但女子没有动作。
——没有躲开他。
四周安静,裴湛的手指稍抖了下,白日中紧张而忽视的旖旎顿时蔓延上来。
黑夜中,借着火光,他轻轻挪动女子,将女子搂进怀中。
当真不是什么旖旎心思。
他低低对女子说:“你腿受伤,现在不能受凉。”
而地上,则是致凉,透着一股阴冷。
简瑶身子一顿,又很快放松。
她低头不语,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情绪,竟就是默许了。
裴湛小心的动作,很快,女子整个人都落在了他怀里,小小的一只,缩在他怀里,低垂着头,似蹭在他胸膛上。
裴湛怀中抱着佳人,他抬头望着奄奄一息的月光,心中的那抹焦急忽然平静下来。
第34章 闭嘴!(捉虫)
裴湛佳人在怀时,肃亲侯府乱成了一团。
白三带回了一支带血的箭羽,和卫四跪在肃亲侯面前,低头请罪:
“属下没有保护好世子,请侯爷责罚!”
靖和长公主握着箭羽,心中恨得不可交加,她抹了一把眼泪,话中淬了恨:“羡城一事,本宫还未腾出手和他们计较,现在皇城脚下,他们都敢如此猖狂!”
肃亲侯脸沉,扶住她:
“羡之不会出事的。”
靖和长公主下意识脱口:“当然!”
她盯着箭羽,眼中的冷意让人不敢直视:
“若羡之出事,任他是谁,本宫也要他以命偿还!”
肃亲侯府灯火通明,卫四在说:“我们追着脚印下了山,但进了村落后,就失去了那群人的踪影,村民阻拦,我们人手不足,根本无法查探。”
“这么久过去,那群人肯定早已逃脱!”
提起此事,卫四面无表情,却恨得咬紧牙根。
“只要他们做了,就不可能毫无证据!”靖和长公主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肃亲侯:“你去兆尹府,请他们派兵,不论或岩村还是城中,挨个给本宫搜!”
“谁敢阻拦,一律以同罪处置!”
说罢,她一挥手,完好的青丝顿时凌乱,白三再打眼看去,就见她泪流满面,她攥着箭羽,一跺脚,就似肝肠寸断地朝皇宫踉跄而去:
“皇兄,你亲外甥被人射杀,你倒底是管还是不管!”
哪怕这种紧张的情形中,白三也依旧对自家长公主说哭就哭的好演技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