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
有人发现了黎若掉在地上的手机，点开一看，看到了那个血腥的视频。那人吓得叫了一声，惊疑不定的看看视频里的女人，又看看初白。
这、这怎么两个初白！
那小年轻也看到了，将手机递给初白，让她也看看。
初白看了眼视频，终于知道黎若是用什么法子让陆年心甘情愿的入套了。
她将手机扔回给小年轻，漫不经心的说：“一个被制造出来用来当饵的劣质赝品。”
众人恍然大悟，还原出了事情的大概。
小年轻指挥着几个人将黎若带着，捏着手机冲初白点头告辞。
无论魔修是不是还活着，黎若做的这些事都够她将牢底坐穿。视频里那个女孩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看着样子，恐怕也是被黎若骗了的。
张凯看完视频后，嘶吼着初白才是凶手的声音陡然消失。他红着眼看着黎若，喘息粗重。
一行人带着黎若和张凯离开，这事还要交给龙组处理。
至于陆年……在初白明显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谁也没提要陆年和她跟着一起回龙组的事。
至于魔修的事，见初白和陆年都不太对劲，也就暂时没人多问。
如果这事棘手到陆年和初白都搞不定，那他们留下也是白搭。
这些人走后，那让人心浮气躁的吵杂声终于安静下来，地下室内一片死寂。
初白伸手握住陆年的手，低低的道：“陆年，你可别让我失望。”
不要输给世界法则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
月上中天，夜色深沉。
地下室内依旧只有狐火映出的光，初白挨在陆年身旁，垂眼打盹。
身侧微微动了动，她猛然睁眼，看向陆年。
陆年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以往那双眼睛黑如点漆，看向她时总是含着温柔的笑意。而现在当他睁眼，那双眼眸竟然泛着金色，无悲无喜，森冷淡漠。
初白一顿，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大脑无法思考。
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熟悉又陌生，陆年的味道混杂着属于世界法则的清冽气息……初白心头轻颤了下，仔细分辨，那陌生的清冽气息似乎占了大头。
瞬间，这个认知让她面色骤变。
“陆……年？”她迟疑的唤。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属于她的陆年吗？
听到她的声音，陆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的心一沉。
初白想要宰了世界法则的心都有了，她甩开一直拉着的手，如果眼前这人是世界法则，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在手被甩开的瞬间，陆年猛然抬手将她扣在怀里，然后他闭上眼，似乎脱力了一般。
“陆年？”初白愣住。
他这是……
“没事，只是认知有点混乱。”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像是毫无感情。可他的手牢牢的扣着她，带着她熟悉的热度。
初白抿抿唇，最终还是没追问，静静的等着。
*
陆年处于一个很诡异的状态，他想起了一切，包括自己是怎么将世界法则分离出来，因为无聊而入世。
作为人类陆年的记忆，他也记得。和初白之间的相处，每件事都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遗忘。
只是那些记忆就像是在看电影一般，他像是站在外面的旁观者。记得一切，却对画面里出现的人没什么触动。
他属于人类的感情像是被强制抹消掉了，理智上明白眼前这是他深爱的人，可情绪上毫无波动。
他扣着她不让她离开，似乎是出于身体残留的习惯。
将她扣在身边，心绪却平稳无波。
“初白……”
他念了一声，似乎在尽力回想曾经这个名字带给他的悸动。
初白一直看着他，心越来越沉。
最糟的状态。
世界法则没有成功，却也不算失败。
身为被分离出去的，想要对主体下手，妄图将陆年融合，这一点显然是没成功。
但在被迫放弃之前，世界法则用尽最大可能，抹掉或者隔离了陆年身为人类的情感，想让他变回了那个无喜无悲，森冷公正的意识。
只要没有了多余的情感，没有了让他眷恋留下的东西，陆年自然会回归。
陆年缓缓睁眼，金色的流光在眼眸深处闪烁。拉着她站起来，淡淡的道：“回去吧。”
他的声音一贯都是清清咧咧的，语调偏冷。是她熟悉的声音，却又似乎有些不同。以往他面对她时，声音里总是染上一份温暖，而不是这样淡漠的似乎毫不在意。
两人沉默的出了地下室，因为黎若的事，龙组显然也收到了通知，专门派了人在外面等着。方清本就收到了陆年的通知，自告奋勇的在这里等着。
看到陆年和初白完好无损的出来，他松了口气，笑着上前。
“没事就好，魔修到底怎么回事，王老让你们出来了回龙组做个笔录……”
方清说着，觉得陆年似乎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一贯都是没什么表情，好歹面对熟悉的人时会有几分温度，现在是不是也太冷淡了一些。
“怎么了？事情很棘手？”见初白也是面无表情，方清开始忐忑了。
初白没心思解释，面对世界法则的手段，她一时间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陆年忽然抬眼，看向半空。
空气中似乎有异动。
一个偌大的黑色旋涡陡然出现在半空中，天空中像是被开了一道口子。
方清瞠目结舌的瞪着那黑色旋涡，虽然现在是半夜，但那黑色旋涡比最深沉的夜色还要黑上几分，简直像是异度空间的裂缝，下一秒就会有怪兽从里面冲出来。
“这、这是什么……”
方清傻眼，作为茅山抓鬼流的天才，他会很多道家法术，但这种撕裂空间的法术也太夸张了。
一只手从黑色旋涡里伸出来，轻轻一撕，那空间裂缝仿佛破布一般，陡然被撕开了更大的口子。
一抹红色从黑色旋涡里扬起。
穿着一袭红色长袍的男人从裂缝里踏了出来，凌空而立。他及腰的长发在夜色里飘动，衣袂飘飘，红衣似火。
狭长的狐狸眼，漂亮的不像话。水墨一般的眼眸和朱唇，哪怕脸上没什么表情，都透着一股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风情？
光是看着他，就让人觉得心痒难耐。
*
☆、第118章 大结局
方清看呆了, 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他竟然忘了别的一切，忘记了半空中突然出现的黑色旋涡有多惊人，忘记了眼前这男人的穿着怪异。
他移不开视线, 只觉得口有点干, 心浮气躁。
半空中的男人美目一扫, 朱唇轻扬, “%%￥。”
男人说了一句什么, 没人能听懂。但他的声音是那么悦耳, 透着慵懒随意和一丝愉悦。
陆年的眼睛缓缓浮现金色, 淡漠的看着半空中的人，轻轻启唇：“魔魇。”
雷光在天空中开始涌动，世界法则对魔魇的气息是极其敏感的。更何况这明显是一只从异世而来，撕裂空间的成年魔魇。
半空中的男人抬头瞥了一眼雷光, 又看了眼陆年，轻柔的笑了声：“……竟然是法则化身, 有意思。”
方清完全闹不明白这都是在说什么，他茫然的看向初白, 却发现初白满眼都是意外和惊喜。
半空中的男人忽然动了, 快的让人看不清，只觉得一抹红色流光一闪，扑了下来。
陆年出了地下室后, 就松开了初白的手。
他站在最前面, 方清和初白略靠后。
半空中的男人虽然快, 但陆年更快，几乎在一瞬间就判断出男人的目的。
天空中的雷光倏地落下，狠狠的劈向黑色旋涡。
与此同时，陆年转身揽住初白的腰，直接将她按在怀里，带离原地。
从半空中扑下来的男人扑了个空，他美目扫过陆年，落在初白身上，嘴角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没抢到，他也就懒得去强抢了。
男人冲初白伸出手，目光缱绻，异常愉悦的柔声道：“我来接你回家了，小笨蛋。”
初白陡然觉得腰间一紧，搂着她的人似乎对这话反应颇大，这放在已经被世界法则洗掉了情感的陆年身上，格外突兀。
她若有所思的瞅着陆年，然后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陆年非但没放开，手反而抓的更紧，一股对眼前男人的厌恶涌上心头。
他漠然理智的分析。
魔魇的气味，世界法则最厌恶的一个种族。
每一只成年魔魇都具有反社会神经病人格，作天作地，想要毁灭世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世界法则另类的天敌。
只是身为监控整个世界的意志，在魔魇没有作恶之前，世界法则也不会对魔魇下手。顶多就是在他们进阶时，走正规流程往死了劈。
世界法则不喜魔魇，他现在觉得眼前这只魔魇很碍眼，这种情绪……难道也是来自世界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