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不行。叶峙渊着急起来,小心翼翼地护住谢凝拙的手,又小心翼翼地把他转向背对自己的姿势,再从身后环抱住谢凝拙,这样才行。睡着了没轻没重的,我怕压到你的手。那就分开
不行。不分开。叶峙渊紧贴着不放,下巴扣着他的肩膀。
感觉着背后叠加的体温,谢凝拙心里涌过暖意。
叶峙渊其实很细腻,会照顾人。这和叶峙渊平日呈现出的肆意、执拗不一样的一面,只有自己能看到,这让他觉得愉快。
对了哥哥,我后天晚上有比赛。叶峙渊报备着自己的行程,我看过你日程了,后天晚上你要开夜戏 ,我比赛完了给你打电话,你别担心。
谢凝拙忍了忍,还是说:一定要去吗?
第33章
你如果非常不喜欢,我就不去了。叶峙渊的声音极尽温柔,上次我摔车,其实你吓坏了?我是到今天才体会到,你当时到底有多难受,多心慌。
动了动身子,让脊背尽量贴紧叶峙渊的胸膛,没有受伤的手也握紧叶峙渊的手腕,他问:你为什么喜欢赛车?
很长一段时间,赛车好像是我隔绝现实世界的方法。那段时间,我的自信,都是从赛车时的控制、速度,还有拿到的名次而来的。
既然喜欢,就去吧。做足安全措施,记得有人在等你安全离开赛道,就好了。
我会非常小心,因为我现在知道,一旦我有什么事情,哥哥会多难受。叶峙渊迟疑了一下,又说,还有,有个邀请赛,年底,在y市,赛程三天,加上来回时间,需要五天。
你想去?
还没想好。
想去就去吧。邀请赛如果能够拿到名次,会有更大的成就感和自信。
我觉得,我现在好像不需要这些外在刺激来的成就感和满足了。叶峙渊轻轻用唇瓣摩擦着他的后颈皮肤,我有你了。你就是我所有的成就感,和所有的满足。只要你喜欢我,我就有自信。
后颈的皮肤与唇瓣轻轻相互抚.触,温柔中隐约有酥痒游动,呼吸混杂其中,牵引出的悸动无法遁形。
谢凝拙缩了缩脖子,却又不想离开叶峙渊半分,只能尽力去克制泛着诱惑的本能。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禁欲的人,没想到遇到叶峙渊,任何轻微的撩拨,哪怕是他靠近一点,都是对自己意志力极大的挑战。
没想到环住自己腰的手忽然一紧,叶峙渊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隐忍:哥哥,你乖,别动。再动来动去,我会想把你的手绑起来,然后
脸霎时热起来,谢凝拙低声说:睡吧。
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谢凝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成了和叶峙渊面对面环抱的姿势。
但叶峙渊的手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包着纱布的手,脖子尽力后仰着,姿势看起来非常累。
心里溢满温情,谢凝拙用额头蹭了蹭叶峙渊的下巴,只觉得人生最好的一刻也不过如此了。
叶峙渊迷糊地唔一了声,睁开眼,对上谢凝拙晶亮的笑眼,立刻醒了。
他舔了舔唇:哥哥,我想每天早上醒来,你都在我怀里。
谢凝拙也想。但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仰起头咬了咬叶峙渊下巴,他笑:起床了,我换了药,要回剧组。
伤还没好呢。叶峙渊含糊地嘟囔着,手上有纱布,就算拍了镜头也不连戏,再休息一天,陪我。
不影响工作,嗯?谢凝拙拍了拍叶峙渊的脸,坐起身来。
唔叶峙渊躺着抱住他的腰,怎么都不肯放松,再睡会,别管医生,待会我给你换药。
不用,我自己都能换。
不让你自己换。必须我换。叶峙渊在他腰侧调皮地轻咬一口,坐着别动,我给你穿衣服。
别闹。
叶峙渊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谢凝拙,勾唇一笑,又猛地扑上去,把他扑倒在了床上,避开他伤了的手,锁住他的腰去咬他下巴,还时不时地去蹭他锁骨。
谢凝拙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只能挣扎着扭开脸:好了好了,我认输了。
真的?叶峙渊停了动作,尖齿印在谢凝拙鼻尖,真认输了?
认认认,别闹了。
那哥哥输了,要把什么输给我呢?叶峙渊抬起脸,眼睛里漫着期待,哥哥,你把你自己输给我行吗?
不是已经是你的了吗。
在拍戏中说过更多更出格的台词,谢凝拙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过像说出这句话时更害羞的时刻。
叶峙渊却不罢休,他眼睛里的期待更浓郁了:那哥哥你看着我,你说,你喜欢我。
空气一时间凝滞住,原本被嬉闹蒸腾得欢快的气氛霎时安静,呼吸缠绕在一起,视线也缠绕在一起,等待着一个破茧而出的瞬间。
谢凝拙看着叶峙渊眼中的光,张了张嘴,却又放弃了。
叶峙渊却不退不让:哥哥,说,你喜欢我。
我
喉结滑动,嗓子眼像是堵住了,叶峙渊眼里渐渐黯淡却又兀自执着的光烫出了谢凝拙的心疼。
他抬起手,手指落在叶峙渊的喉结,慢慢滑动,停在叶峙渊心口。
指尖随着叶峙渊的心跳,一下一下轻轻晃动,谢凝拙一瞬不瞬地看着叶峙渊的眼睛,说出的每个字,都和他的心跳完美契合:我,喜,欢,你。
一直期盼着的话真真实实地落入耳中,敲击心脏,叶峙渊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愣住了。
谢凝拙的指尖用力,戳了戳跳动中的心脏,唇边也漾出最温柔的笑意:叶峙渊,我最喜欢你。
他的话音未落,唇边的笑意便被俯身而下,贪婪地吞噬般的吻尽数吞下了。
心脏的跳动被彼此明显的感知,体温在深吻中快速上升,难耐的喘.息和肆意的动作延展出大片接近晕眩的甜美,被这一个无休无止也不想休止的吻将彼此封印在一起。
哥哥,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喜欢我。缠绵亲吻的间歇,叶峙渊的声音急切,还泛着渴,我想听,我要听。
叶峙渊,我喜欢你。谢凝拙揽住叶峙渊的脖颈,尽力贴近他的耳边,我只喜欢你。
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是他对这个叶峙渊俨然已经完全失控的清晨最后的记忆。
再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阳光安静地透过落地窗落在床上,把谢凝拙侧脸照得很暖。
坐起身来,腰部的不适被瞬时放大,但那酸痛竟然让他觉得很甜。
真是陷进去了。
可是又有什么不好呢。
床尾整整齐齐地放着他的衣服,衣服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盖着,看不真切。
房间的门被推开,谢凝拙下意识地拉住薄毯遮住自己上半身,又在看见进门的只有叶峙渊时放松了下来。
你他抿了抿唇,指了指已经显示下午15:22的电子时钟,把我手机闹铃关了?
叶峙渊脸上带着无法形容的堆得过分满的笑,快步走过来坐在床头,熟门熟路地给他揉着腰:陈秋风早上给你打过电话,导演说把你的戏调整了,今天你还是多休息。
停了停,他又换了小心翼翼的语气:你睡得太熟了,我就替你接了电话,你不要生气。
接了就接了。谢凝拙拍了拍叶峙渊给自己揉腰的手,行了,别揉了,我要起床。
好。叶峙渊立刻站起来,从床尾拿起谢凝拙的衬衫,展开来。
一副真的要替谢凝拙穿衣服的姿态。
谢凝拙哭笑不得,却也不想和明显处于比平时略兴奋一些的叶峙渊多做无谓的推拒,抬起手,顺从地让叶峙渊给他穿上了衬衫。
视线却落在床尾,被拿开衣服后露出的两个等身人形抱枕上。
一个是他,一个是叶峙渊。
你这是谢凝拙更加哭笑不得了,你不会打算让我抱着这个回剧组吧?
我想你抱着我回剧组,你不愿意。叶峙渊叹息,只能用爱的替身代替我了。
从医院回到剧组,明明也不过是分别了几小时,但当晚上入睡前和叶峙渊视频后,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时,谢凝拙发觉自己竟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寂寞。
明明早就习惯了剧组的环境,一直以来住酒店的时间多到数不胜数,他甚至从未有过想念自己长期闲置的公寓的时候,但现在,他却无比想念那间医院16楼的vip病房,和那个体温总比自己高一点,又肆虐又温柔的爱人。
他不由得起了身,把叶峙渊强硬要求他带回来的等身抱枕拿到了床上。虽然觉得真的很幼稚,但真的把抱枕抱了回来,他又觉得,在他终于对叶峙渊明明白白说出喜欢的现在,有这么一个替代品暂时陪伴着,总是好的。
不允许叶峙渊再在路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因而只有自己入睡的夜晚,抱着它,怎么也比孤枕独眠要愉快得多。
到了第二天傍晚,结束了当天的拍摄,和陈秋风一起吃过晚餐,回到房间后,他又第一眼就看向安静躺在床伤的叶峙渊的等身人形抱枕。
看着抱枕发了会儿呆,谢凝拙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在认真考虑叶峙渊提出的同居的建议了。
虽然诱惑很大,但是不管从哪个纬度考虑 ,好像,还是太早了。
看着抱枕上叶峙渊笑得很内涵的脸,再看看流逝的时间,谢凝拙心里冒出了一簇小火苗。
火苗越烧越热烈,终于催着他急不可耐地起了身。
赛车场的喧嚣,在一场比赛中第一辆车冲过终点时最甚。
今天这喧嚣不由叶峙渊创造。他停好车,取下了头盔,回头看了眼刚刚跑过的赛道,表情有些复杂。
高隽雅快步走过来,拍了拍他:叶峙渊,你怎么回事?今天明显收了速度,怎么没有放开了跑?
叶峙渊依然看着赛道,语气郑重:我在想,是不是不赛车了。
高隽雅一愣,接着惊讶又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不是说要跑到七十岁吗?
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挣脱被高隽雅握住的手,他浅淡笑笑:我待会还有事,去换衣服了。回见。
高隽雅急急跨前一步,挡住了他:y市的邀请赛,你去吗?
还在考虑。
他说着,绕过高隽雅向更衣室走,同时挥了挥手:走了。
叶峙渊!高隽雅又扬声叫住了他,你知道我爷爷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要我和你相亲,如果合适,他和你爷爷都不反对我们联姻。
叶峙渊一愣:他们真是霸道惯了。你和我怎么可能。
确实。高隽雅笑,我们两个就没有火花。你爷爷没有提起这茬吧?
没。我这半个月没被他召见。叶峙渊歉意地笑笑,多半是我家老爷子弄出来的,我替他道个歉。
高隽雅眼神闪光了闪,大气地拍拍叶峙渊的肩膀:说什么呢,我们这种家庭,谁还不知道谁的身不由己啊。不说这个了,我也去换衣服,一起走吧。
离开赛道,和高隽雅各自进了更衣室,叶峙渊换好衣服,立刻给谢凝拙发了视频通话。
视频几乎立刻就接通了。
谢凝拙那边背景很暗,也十分安静:比赛结束了?
嗯。叶峙渊说,我快两天没看见你了。
谢凝拙笑笑:你现在在哪呢?
叶峙渊把手机拉远点,给谢凝拙看现场的环境:在更衣室,刚换好衣服,准备走了。
他又说:我今天输了,只跑了第三名。
谢凝拙毫不迟疑:没有输。享受比赛就好。
对,不算输。我这场跑得很保守,有另一种平时在比赛中没有过的感受,还挺享受的。
谢凝拙迟疑了一下:你跑得保守,是怕我担心?
叶峙渊摇摇头,又点点头:今天有几个新手,怕控制不好冲撞了。
可是谢凝拙认真说,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放弃你的快乐。
真的?我不用放弃我的快乐?叶峙渊一下子好像振奋起来,语调都高了些。
当然。
叶峙渊低笑:那,宝贝,我今晚能去你房间吗?
叶峙渊的话说出来,谢凝拙却不答话了。
接着视频忽然断了。
叶峙渊心里一紧,忙忙重新连接视频通话。但这次,视频通话申请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这他们的关系,难道还不能说我要去你房间这种要求?
不可能。
叶峙渊心里一凛,快步站起来冲向门口。
门打开时,他那以为谢凝拙出了什么事导致视频忽然断掉而悬着的心霎时落到了实处,又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而狂跳起来。
通道尽头,谢凝拙正快步走向更衣室,与他四目相对。
远远地,他看见谢凝拙笑着,无声地对他说了两个字:可以。
快步迎上去,也不管走道里还有着零星的没有退场的人,他握住谢凝拙的手:伤怎么样了?
已经在愈合了。谢凝拙戳了戳自己被纱布包着的手背,以示已经无碍,又抬手点了点叶峙渊的肩窝,我没开车。你送我回去?
上了车,刚给谢凝拙系好安全带,叶峙渊便不管不顾地压上去吻住了他。
察觉到叶峙渊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不收敛,谢凝拙轻轻推了推他,退开了一点距离:公共场合,稳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