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位面之心

    遥遥窥视着这场发生在远方的无声战争，每一个墓园高层都是心潮澎湃，情绪激昂。
    这是一场标志性的战争！
    它标识着一个伟大种族的没落。
    从此，精灵族将沦落为克莱恩位面的二等公民，再也无复先前超然物外、独善其身的清净。如果她们再不努力改变自己种族的那些所谓“传统”，那么她们必然会被这个大争之世所抛弃，誓要被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所吞噬。
    每个位面在自己发展的历程中都有着一种无法言述，却真实存在的“主旋律”。迎合了这个“主旋律”，你就感觉自己像是成为了某个狗血玄幻故事的主角，怎么打都不会死。出门遇贵人，钻草丛撞神器，百赌百赢，就仿佛你是整个天地的幸运儿一样。如果违逆了这个“主旋律”，大概就会像眼前的精灵族一样，国破家亡，流离失所，惶惶不安的成了丧家之犬。
    那么当前克莱恩位面的“主旋律”是什么？
    别的人或许朦朦胧胧的有点意识，有点感觉，却无法直观清晰的说出来，而李洵却通过最近的观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升阶！
    克莱恩位面成为了中型位面十数万年，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中型位面的顶峰，再前进一步就能直接跨入大型位面的行列。因此摆在克莱恩位面意识面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寻找一切可能的途径跨越这个门槛，让自己升阶！
    这就是克莱恩位面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隐蔽存在的暗线主旋律。
    当然，位面意识只是一个朦胧虚幻的萌生意识。由于缺乏与之匹配的清晰意识，因此它就像一个哇哇啼哭的新生儿，明明知道自己的饥饿，却苦于无法说出口。因为它根本没有形成与之配套的语言和表达能力。
    所以，它在哭闹，它在喧嚣，它甚至在自己的载体之上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动乱，为的正是它那初步萌生的本能直觉。
    曾几何时，奥术帝国的崛起曾给克莱恩位面带来了一丝升阶的希望。不过奥术帝国的强大必然伴随着神祗信仰的衰落。因此在感知到位面意识失去了过往的公允与平衡，在逐步向着奥术师们倾斜时，存在于克莱恩位面的神祗们震动了，惶恐了。
    祗们为了自己的存在不被抹灭，为了自己的存在根基不被侵蚀，迫不得已的对奥术帝国发动了破灭之战。于是，迎来的结果就是奥术帝国的大败亡，而克莱恩诸神也迎来了自己的黄昏末日。
    这其实就是克莱恩位面的第一次努力，不过很遗憾，由于内讧而以失败告终！
    那么现在，经过了几千年的休养生息，克莱恩位面又一次达到了自己的巅峰状态，因此新的一场升阶躁动笼罩着位面意识。
    在这种特殊环境下，过往压倒一切的平稳和安定就不再是首选项，变动、突破、变革……这一类的东西才是克莱恩位面意识最最关心和关注的。
    认真的说，李洵能出现在克莱恩位面，亡灵法师和巫妖们能祸乱一个大型人类国度，安其拉虫族能远跨亿万里之遥现身克莱恩，地底黑暗生物能涌上地表……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源于位面意识那一颗躁动不安却又无法清晰表达的心啊！
    就像花儿在盛然绽放时会弥散出沁人的芬芳，这会吸引来几十里外的蜜蜂、蝴蝶一类的东西，让自己顺利的授精传粉，并孕育出胜利的果实。
    虽然在万万千千的位面之中暴露出自己，这会增加位面本身的不安全性，可是面对升阶的迫切压力，位面意识已经有些不顾一切了。
    位面意识现在要的不是稳定，不是安宁，而是变动与突破，所以在这段时期，战争才是主旋律！
    位面意识吸引来了如此多的狂蜂浪蝶，那么迎接它的不是期盼已久的升阶希望，就是沦为某些位面之敌的取食对象。
    这是一场巨大的变动！
    最少对于在克莱恩位面里面生活的土著来说，确实如此！
    克莱恩位面允许它们在自己的庇佑下生存延续了成千上万年，那么在这个转折时刻，就该是它们为了克莱恩而奋斗的时刻。无数前赴后继的敌人会涌入克莱恩，而克莱恩土著唯一能做的就是奋勇还击。
    成功了，克莱恩位面升阶的根基就更厚实一点，失败了，那么克莱恩位面不吝于用土著的鲜血来清洗那些不适宜的存在。
    认真的说，精灵族就属于在这个历程中被淘汰吞噬的对象！
    保守、安乐、祥和、宁静、优雅、高贵……这些过往对于精灵族的溢美之词，现在都成了勒在她们脖项之上的绞索，正在一点点收紧。如果她们无法跟上位面意识的脚步，那么等待她们的必然是无情的抛弃。
    位面意识是有情的，它平等公正的对待着生活在它庇佑下的每一个生灵和物质；位面意识是无情的，它绝不吝于以小部分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扩张与成长。
    李洵每次想到这里，都不禁要摇头苦笑。
    认真的说，自己所属的大墓园势力，其实也是克莱恩位面的入侵者之一，也是位面意识给本位面土著准备的磨砺对象之一。只不过由于李洵这个奇葩的墓园之主的存在，竟然生生把自己这个入侵者的身份洗白了一半。现在一转炮口反而变成了帮着克莱恩位面土著抵御外界入侵的急先锋。
    这样虽然让大墓园在如此动荡的位面变迁中损失格外巨大，却无形中暗暗契合了位面意识的发展脉络。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最少在位面意识的感染下，大墓园这个本位面土著的身份就算坐实了！
    当然，李洵能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连位面意识本身都无法清晰描述出来的深层意识，这无疑要归功于天天在他身边好吃好喝的恶魔少女莫莉卡。
    最近这段时间克莱恩位面战事吃紧，大墓园绝大部分的实力都汇聚到了这里，因此无事可做的恶魔少女莫莉卡就成了李洵的座上宾。每天里胡吃海喝之后只需要告诉李洵今天位面意识的“情绪”如何就行了。
    位面意识本就是整个位面内部所有生灵和物质凝合起来的朦胧本能，说实话连最最简单的智慧与思维都不存在，只有着一些无法言述的指向性本能冲动。因此对于这种连初阶智慧都不具有的庞大意识体，根本不存在和其交流的可能！
    但是这并不妨碍李洵另辟蹊径的窥探它的深层本能。
    前些时大墓园搞出来那个永生魔法实验时，莫莉卡就告诉了李洵，位面意识很“不爽”。当永生魔法实验这种东西一旦在克莱恩位面内部出现，就会在规则之力的牵引下，成为克莱恩位面内部法则的一部分。任何生灵只要满足了这个实验的前置需求，就能达成某种必然的果。
    而这个果无疑会让克莱恩位面的灵魂循环被打乱。
    这无疑是位面意识本能的感到“不爽”的原因！
    可位面意识感到不爽后，却又没有能够直接针对永生魔法实验进行破坏的手段，于是在它本能意识的感染和引导下，法师公会对大墓园宣战了！
    如果李洵没有莫莉卡的辅助，在事前就感知到了位面意识的“愤怒”，那么他一定会把法师公会对大墓园的宣战看成一系列偶发事件导致的突发情况。可现在有了莫莉卡这个位面意识“晴雨表”，李洵终于结合着自己对命运的了解，初步把握到了位面意识的脉络。
    就比如现在这一刻，当入侵者安其拉虫族肆虐精灵圣城，并把复活战争母巢的希望一步步放大时，精灵族的退缩和避让已经引发了位面意识的极致“愤怒”。精灵族的避战和退让，无疑会壮大入侵者的顶级实力，这也会让克莱恩位面再次陷入覆灭的危险之中。
    因此位面意识的愤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洵根据位面意识深层意识的变化，已经可以初步预估出来精灵族的未来。
    你不是想要退缩到魔兽大陆，避开入侵者的锋芒吗？那么魔兽大陆又岂是那么好待的？在位面意识的感染和推波助澜下，魔兽大陆本地土著的厌恶和嫌恶心理必然会千百倍的增强，随便一点小小的摩擦都必然会造成大范围的武力冲突！
    注意，这是必然的！
    在位面意识那朦胧虚幻的本能意识侵染下，所有身处其中的生灵都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控制，而只会把那当成自己本身的一种情绪变化。因此精灵族在魔兽大陆的安宁生活根本就不存在，她们“必然”会陷入一场新的战争之中！
    而对于虫族的威胁，位面意识也在有意无意的引导着更多的位面土著加入围剿它们的行列，而且引导的手段隐蔽且多元。
    比如，它引导那个号称“掌握了一切世间知识，拥有着世上无与伦比智慧”的夺心魔至高主脑，用的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崛起契机。
    至高主脑敢于火中取栗，敢于大胆的和大墓园联合，为的就是趁着偷袭虫族将军的机会，偷偷俘获那个刚刚复活的战争母巢。李洵敢肯定，至高主脑手中肯定有着某种能够控制无主战争母巢的手段。
    而这个手段，极可能就是位面意识有意无意“送”到它手中的！
    好手段啊，好手段！
    现在就是不知道，位面意识用来控制大墓园的手段是什么？
    李洵阴阴的笑着，满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