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节

    他吃惊地喊道。
    “在我面前玩自爆，你连资格都没有。”
    黑蛋的声音响起，男子看了过去，才发现此刻的黑蛋举起右手，妖气和圣力源源不断地从其手中流出，那层罩住他身体看不见的屏障其实就是妖气和圣力形成的。
    “为什么！”
    他嘶吼起来，黑蛋五根手指忽然收紧随后捏成了一个拳头，他感觉到身体内的灵力和邪气正在被外力压迫。
    “收缩。”
    黑蛋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完全在实力上碾压了这位阴冥派来的准圣，原本要自爆的灵力在此刻全部被回收，最终回到了初始状态。
    “杀了我吧！”
    男子狂吼起来，下一刻有绿光从他胸口透出，恐怖的能量洞穿了剩下的半截身体，最终巨响传来，在小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个准圣修为的强者就这样死在了黑蛋的手中。
    “圣兽级别的手段真是了不起啊。”
    阿呆坐在地上调息恢复，此刻低声说道。
    “也没什么，收拾了一个杂碎而已。你要是恢复了修为，再有所突破，收拾它也是很轻松的。”
    黑蛋耸了耸肩说道。
    “我可没那么厉害。喂，你们出来吧，没事了。”
    黑蛋喊了一声，地下密室的大门打开，人们一个个从里面走了出来，就在此时，一个长发的身影从人群后面狂奔出来，一把抱住了黑蛋，跳到了它的身上。
    “你个该死的家伙，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该死的混蛋！”
    玉罕一边哭泣一边紧紧地抱着黑蛋，眼里泪水夺眶而出。
    第一百六十章，酒话兄弟
    等待有时候比战斗更折磨人。
    经历了生死之后，这对曾经的恋人终于得以相见，紧抱着的双手注定不会再松开。黑蛋脸上露出了微笑，轻柔地抚摸玉罕的头发，低声说道：“傻丫头，对不起。”
    简单的话里包含着太多的含义。玉罕低声地哭泣，这个面对天下毒物，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的坚强女人也会在等待了那么久之后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痛苦，释放出内心深处最深沉的痛苦。
    我看见长春的天空渐渐放晴，乌云散去，阳光普照而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小囧说道：“看来危机已经解除了。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序幕，和阴冥之间的大战即将拉开。”
    祁三通的房子坍塌后我们搬回了寒云庄，我坐在重华殿内，黑蛋坐在我的身边，其他人也都在。
    “之前你传信到九重天，怎么确定我一定能收到？要是我没收到的话，岂不是危险了？”
    黑蛋前辈笑着问道。
    说起来，妖脉还曾经将存有黑蛋前辈残魂的雕像当做镇派至宝收藏着。也在当初为守护妖脉出过大力。
    “即便收不到，我也会赶回去，自然能阻止。我想阿呆大叔也没那么容易垮掉。”
    我笑着回答。
    “你这是狡辩了啊，不过既然赶上了，那你就该谢谢我，有啥好酒好菜都招呼着。”
    黑蛋前辈的脾气还和过去一般，我点点头说道：“之后我会布置下对至邪之地的反攻，这一次是它将战火烧到了我们长春的地盘上，既然攻了过来。我们自然也不客气，要给予还击。我有个计划，现在我们对至邪之地内部的情况并不了解，说实话，阴冥可以炼化出准圣级别的怪物是比较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多摸清楚一些至邪之地内部的情况，总比一抹黑地强攻要好。”
    众人点头。黑蛋前辈双手放在脑后，笑道：“哈哈。我不管这些计划阴谋之类的，需要打架的时候就说话，不过我这脾气在妖族也养的有些过了，不喝酒不吃肉不打架就浑身难过。对了，你们几个家伙，叫笑三世，祁三通什么的是吧，还有其他人都组织起来，我在的这段时间陪我打架。”
    笑三世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在心头。
    我抿嘴浅笑，却在此时黑蛋前辈忽然回头说道：“对了，我那个傻徒弟的墓在什么地方？在长春吗？”
    顿时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能够被其称为傻徒弟的只有一个人，摇摇头说道：“在上海，被忻姐带回去了。”
    黑蛋前辈点点头道：“那等这件事了结后我去看看他，傻小子，命不好啊……”
    缓缓走出大殿，我仰起头，还能回想起过去虎哥一定要向黑蛋前辈拜师的情景，闭上眼睛，仿佛就在昨天。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啊……”
    轻声低语。
    晚上开了酒宴，黑蛋前辈显得性质很好，和大家喝了不少酒，加上李迅，周易他们一群老朋友都在，所以喝的更加开心。
    等酒宴结束后，我坐在自己房间前的石阶前，天空难得的很晴朗，有些冷，我裹着黑色的毯子，走廊上的灯光并不刺眼反而显得很柔和，靠在栏杆上，手边放着一瓶酒，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剪头发，所以显得有些长，耷拉在眼前，微风出来，我看见发丝在眼前飘动。
    “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了黑蛋前辈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他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我轻声说道。
    “是想虎子了吧。”
    黑蛋前辈抿了口酒问道。
    我笑了笑却没有否认，他接着说：“还记得上一界的时候，遇到这小子的时候他无父无母，是猎户出身，村子里胆子最大的臭小子。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城里也没去过。从小在林子里长大，脾气和石头一样，哈哈。”
    “是啊，我还记得师傅带他回来后，他天天跑到你的房间前面跪着，一定要你收他为徒。他真不是一个坏人，也是那时候我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干娘教我本事的时候我还会偷偷拉上他一起来练，后来索性干娘就一起教我们，我老是被罚，他每次都留下来陪我。有时候一扎马步就是一个下午，虎哥的底子比我好，我累的动不了他就帮我去拿吃的和水，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我。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离永夜黑幕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我低下头，其实当初永夜黑幕的情景一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就像是在眼前弥漫的黑暗，即便想伸手去擦掉，却发现就连自己的手都会变黑。
    因为，他就那样倒在我的怀里，残存的一丝魂魄已经无法变回原样，那时候的无力感还在我心中酝酿。
    “前辈，我总是在想，如果那时候能再强一点，会不会就不会失去他，我真的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我的修为再高一点，是不是就能保护他……”
    有时候，忙碌是最好的心灵药剂，打入你的身体内，将你心灵上的伤口渐渐抚平。
    “哼，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傻了吧唧的。”黑蛋前辈却忽然伸手重重地拍了我的后背一下，害我还没咽下去的酒都直接嘭了出来。亚丸布圾。
    “前辈干嘛啊！”
    我擦了擦自己的脸，苦笑着抱怨道。
    “说你傻啊！”
    黑蛋前辈笑着说道，他灌了口酒后说：“不过这一点和你那个同样傻乎乎的师傅是差不多的，我记得那时候也经常听见他这么说，在重要的人死去的时候，他也会经常说，如果自己能够再强一点，再努力一点，再拼一点就好了。真是愚不可及，每次我都要骂他几句。”
    “为什么？”
    我奇怪地看着黑蛋前辈。
    “我记得在我们还都没什么大本事，他没有成为无敌的强者，我也没有成为圣兽，甚至连一些大门派的长老都打不过的时候，我们一起救助过一个小僵尸。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僵尸，从那时候一个邪道组织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你应该听说过，十常侍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后它继续说道：“那个小僵尸因为没有了利用价值而被杀死，我们一群人在上海大闹了一场，最后报了仇。从那时候开始，你师父就特别努力，遇到很多的危险都特别拼命。其实我那时候就对他说过一句话，现在这句话也送给你。”
    黑蛋前辈的表情忽然郑重了起来，刚刚那种吹着夜风喝着小酒的惬意气氛突然荡然无存，他看着天空说道：“选择跟随你们的人，包括我，包括虎子，不仅仅是相信你们，更是相信自己。我们不是那些无力的凡人，我们跟随在你们身后不是为了受到你们的保护，而是想要帮助你们。所以，不要因为我们无法保护自己而自责，那是因为我们不够努力。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成为你们的累赘，因此，当我们牺牲了之后，你们也不该自责，因为，仅仅只是我们没有保护好自己。反而应该是我们来向你们道歉，因为我们没有帮到你们的忙。”
    这番话听起来古怪，让我当场震惊。
    “所谓兄弟，不是一个强大一个弱小，弱小的一定唯唯诺诺，强大的一定要罩着弱者。所谓的兄弟，所谓的好哥们，是该互相扶持的，如果只是一味的得到保护，那便不配称为兄弟。明白了吗？因此别再对虎子的死自责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黑蛋前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喝了口酒。
    第一百六十一章，邪气一号
    缠绕在心里的这个心结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开，有时候真的要感谢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酒的东西，要不然，能让疲惫的心灵得到放松，至少让我觉得可以在喝醉之后，有一种自己依然活着的感觉。
    黑蛋前辈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着说道：“没酒了啊，不过也不早了，我们家的那位在等我回去呢。就不陪你喝了，哈哈……”
    虽然身为圣兽不可能喝醉，但是至少在喝酒之后会让人感觉轻松，他摇摇晃晃地向反方向走，才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来，站在月光中，低着头却没有转过身来。
    月光下这个背影看起来却显得孤独而哀伤，我开口说道：“黑蛋前辈，咋啦？喝的迷糊了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笑意，只是简单的开玩笑，借着还没退掉的那一点酒意。
    迎来的却是一长段地沉默，随后他忽然开口说道：“小子。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变成第二个小森，那样的话实在太寂寞了。我还希望和你一起喝酒……”
    说完，他才摇晃着身子向前走。亚丸土巴。
    望着他的背影，想起黑蛋前辈曾经说过，师傅逆天之后曾经抹掉过所有人关于他的记忆，但是只有黑蛋前辈记得，并且留下了一句话。
    “待我逆天归来之时，我们再一起喝酒。”
    而这一顿酒。一直一直欠着……
    我握着空酒瓶，躺在石阶上，四下无人，对着清冷的月色低声说道：“要是我能变成师傅那样，不也是很好吗？”
    酒瓶顺着石阶往下落，闭上眼睛。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她的脸。
    “我叫林雅丽，你叫什么呀？”
    那样的微笑。再也无法拥有了，真的再也无法拥有了……
    第二天，小囧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过来，一接通就说道：“主人，调制过程很顺利，建造和分拆的步骤已经完成，就等你来进行最后的加持。”
    “好，我一会儿就到。”
    正和众人坐在一起议事的我点了点头后说道，众人疑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说道：“反击马上要开始了。”
    小囧所在的地方是妖脉的实验室，进行灵符和法术的研究，小囧加入之后在这里我专门为其开辟了一个工作间。
    走进房间后。一眼便看见在正中央桌子上放着的一块绿色的邪气控制者残缺的身体，周围还有没有被驱散干净的邪气。而在工作台的前面是一个盖着黑布的架子，看不出里面挂着什么东西。
    “主人来了啊。”
    小囧将手上的文件交给助手，随后走了过来。此时跟在我身后的众人奇怪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说道：“还是让小囧来解释吧。它条理比较清楚。”
    小囧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某个地方，接着整个墙壁绽放光芒转眼间变成一片光幕，随后邪气控制者的身体出现在了光幕上。
    “既然主人让我来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家眼前看见的是邪气控制者的身体全貌，在解释整件事的缘由之前，我首先要解释一下邪气控制者的身体状况，邪气控制者并非是活物，而是死物，是用死去的尸体为基础设计和炼化出的怪物。”
    小囧走到光幕前伸手点向光幕上的邪气控制者。
    “邪气控制者的炼化方式在这之前我没有接触过，但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后，有了比较惊人的发现。当然，我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而已，所以很多地方都不算是特别准确。最基本的材质是死去的尸体，但是选择的尸体一定不是天赋越高越好，而是生前邪念越强的人越好。死尸在死去后九九八十一天内都要置入充满邪气的池水内浸泡，等到最后一天被捞起来，尸体会在这九九八十一天中经历腐烂和重新凝聚，而被捞起来越是完好的尸体就越是容易培养出邪气控制者。选择其中的一具，在其身体内释放邪气的种子，这种种子也是很有讲究的。是将充满生命力的种子放在至邪之地内的边缘，让它们一边拼命想要发芽生长，一边却又不停地遭受邪气的侵蚀。直到种子完全被邪气占据，但是依然保有发芽的可能。将其放入尸体内，此刻的尸体会被当成如同营养土一般的存在。等到种子发芽后，生长出来的却完全不是植物而是最精纯的邪气，这些精纯的邪气会遍布尸体的经脉。当然，这样制造出来的还只是半成品，完全算不上是邪气控制者。最后最关键的一步，在于阴冥本身的施法加持。但是施法计划邪气控制者的却不是邪气，而是灵气，越是精纯的灵气就越是会制造出强大的邪气控制者。当然，邪气控制者效忠的对象也取决于谁对其施加了灵力。当灵力和身体内的邪气完全融合之后，邪气控制者就会苏醒，并且听从指令。当然，只有主人将其灵智激活才能真正释放出这种怪物的智慧，这种怪物也才能自己行动。”
    小囧讲的比较学术化但还是能让众人听明白，站在一旁的我此刻开口问道：“所以你让我来对邪气控制者进行加持吗？”
    “就是这个道理，这里还要和诸位解释一下缘由。当日主人将邪气控制者打败，当然可以轻易地就将其灭杀，但是主人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保留了一部分邪气控制者的身体。自然是因为有计划而行之，我们的计划是在往届经历的大战后得出的结论。因为，每一次我们的大本营总是会被不明势力探入，我们的情报在每一次大战前就向外流出，所以我们在想，是否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小囧说话间走到了盖着黑布的架子前，周易笑着说道：“现在小囧都会说这么难的成语了啊！”
    众人听后大笑，小囧倒是毫不在意，伸手抓住了架子上的黑布，郑重地说道：“为了刺探阴冥的情报，我们做出了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计划。改造一个邪气控制者，让它成为我们的探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