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渴望
两个人总是在一瞬间变得亲密起来,何田和之行正挨在一起,把那碗糖水喝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手机响了。外卖员让帮忙按一下电梯。之行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大塑料袋的卫生巾,何田笑着问“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他说“我都买了一点。”衣服到了,快消牌子便宜而且码数足,罩在肥大的袍,身体忽然有了安全感。何田提出要回家,让之行送自己。之行替她拎着那一大包卫生巾以及替换下来的衣服。两家小区挨得很近,其实不用开车,之行体谅何田身体,开车送到小区门口。
拎着一大包东西,她想要不要让他进去坐一会儿。慢慢前走的时候,她转头看了看之行,还坐在车里,眼睛盯着她。何田笑了笑,觉得碰到妈在家里面就麻烦了。
之后几天何田一直窝在家里,这几天李子睿和她联系很少,何田自己也不主动凑上去。她闲的没事就和之行聊天,拍早午餐照片,讲一些琐事。那天晚上,何田接到之行的消息,说是要来看她或者带她出去玩。何田看了眼时间,今天她妈估计不回家了,就让顾之行来找她。她穿的睡裙就到下面楼道口等顾之行。
顾之行到了之后,她刚想拉着对方上楼梯,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两个人转头一看,何田发现是李子睿。之行歪头,看了何田一眼,等她介绍。
何田走上去,问,“你怎么了来了。”然后对之行说,“这是我朋友,李子睿。”她转头又对李子睿讲,“这是我男朋友,顾之行。”
李子睿顿了顿,只看着何田,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然后说没事什么大事儿,自己之后再说。
等李子睿走了,何田和顾之行上电梯,两人都没说话。何田家在二十一楼,上电梯的时候,她在走神,突然被之行搂在怀里。何田一惊,想推他“你干什么?”
之行笑说“还说我,你自己不注意就要靠在电梯上。电梯那脏,我替你想的。”何田注意力又回到之行身上,笑着说“谢谢你。”
这个时候,到了家,何田开门领他进去。给之行拿的拖鞋是新的,两个人到了客厅。何田给之行泡了大麦茶,递给他的时候说家里只有这个。
之行笑了笑,问“你就穿着这个睡裙来见我吗?”何田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从高中穿到现在,明显款式土气,颈后的蝴蝶结绑带早就散下来。“怎么了?”之行坐在她旁边,已经把茶放在茶几上。他的手把玩着何田的手指,何田手又白又圆,甲床养的很好,即使手指粗短也只是显得可爱。“没事,很可爱。”之行想到刚才楼底看见的人,又说“刚才那个……,他经常来你家吗?”
何田一听就知道在说谁,她说“李子睿,他经常过来,我们两个大学认识,刚好家住在一起。只是朋友。”之行哦的说了一声,他捏了捏何田的手指。何田把手收回去放在腿上,之行顺着看过去。手落在大腿上,之行的目光也跟到了大腿那。
睡裙长度本身就是中等长度,沙发上一坐,长度缩到膝盖上方。何田的睡裙真的有点老了,料子是棉布的,贴在身上像是一片快落败的花瓣黏在窗户上。她坐在没在意,裙边因为坐姿折起来一块,其他地方有点向上卷,露出白嫩嫩的腿。出于礼貌,之行不该注意这儿,但他的目光黏在上面,手凑过去捏了一下。
出乎意料,何田没有生气,她脸上是一种冷漠的神色,“我有的时候时候真想问你,你跟我在一块,不怕被别人说有恋肥癖吗?”她说的这么夸张,又这么不客气,一时把之行噎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还好呀。”他默了默,又说,“其实,我没和你说过。我之前也很胖。”何田不说话,绞着自己的手指。之行继续说,“社会对男性的标准一贯低,对肥胖的容忍度就更高。我在这种情况下被说肥胖,所以是真正程度的胖。因此,我是知道你的。”他说完笑了笑。
何田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盯着他的脸,出乎意料地问“那我瘦了之后也会像你一样漂亮吗?”之行说“你现在就很漂亮。”
他继续说,“我是毕业之后来这儿的,我一个人来了这儿,我爸妈也管不了我。我刚才换鞋的时候没有看到男式拖鞋,你家里也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何田本来不会回答关于自己隐私的问题,可刚才无意间问出来的问题像是把她心里最隐秘的地方捅了一个洞,之后也自暴自弃起来,“我爸妈离婚了。”只透露了这一点信息,再多的也不肯透露了。
听了对方的话,她本来并不想相信,但是在听到“我是知道你的”时候又难免感动。她现在看之行,只觉得他哪里都好,更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和自己在一起。之行是不害怕别人说的,可是她自己会害怕。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或是po照片到网上,难免有人会指点。bodyshame倒是其次,只是害怕别人目光投注过来,无意间略过是露出的神色实在伤人。好像她的一切都会被否定,作为女性,她的一切价值都只依托于外貌和身材。
这实在伤人,她无法可施。现在呢?顾之行像是拥有皮肤饥渴症一样抱住她,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会轻轻告诉她,“你很好,你不需要担心。”这种隔靴搔痒的话。何田只能报以沉默的微笑。她并不相信男方的态度会有什么用处,但目前,仍然本能抱着对感情的渴望来和顾之行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