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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宋卿猛地抬起头看向太子。
    太子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她,目光深沉。
    宋卿下意识的张了张嘴,看着太子半晌,却忽然微不可查的往后移了一小步,然后用力的握了一下萧川的手。
    萧川感觉到了,他没有说什么,脸上僵硬的线条却忽然放松了下来,然后同样用力的回握了一下宋卿的手。
    宋卿的反应和他们两个隐秘的互动都没有逃过太子的目光,太子的眸光微微一闪,然后逐渐深沉,他的视线最后转到宋卿的脸上,说:“宋卿,该回家了。”
    宋卿看着太子,比起结缘节的时候,太子好像又消瘦了不少,好像连身上合身的斗篷都空荡了,他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他本来睡觉就不安稳......宋卿的眉头微微一皱,忽略掉内心深处的酸涩感,她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宋卿已经死了。”
    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太子苍白的脸上连最后一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他看着宋卿,眼瞳深处藏着痛意,他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笑意,笑意中却带着些酸楚苦涩。
    宋卿以为他会说些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身欲走。
    “殿下!”宋卿忽然叫住了太子。
    太子没有回头,却停住了脚步。
    宋卿说道:“再见无期。还请殿下保重贵体。”
    太子没有说话,清冷的身影渐行渐远。
    宋卿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闭了闭眼缓解了眼中的酸涩,她的身上裹着厚软的斗篷,却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缓缓地把手从萧川手中抽出,拢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说:“我们回去吧。”
    接着转身,走向与太子相反的道路。
    萧川看了太子离去的方向一眼,然后快步跟上了宋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宋卿往前走去。
    “殿下!”期风盼雨两人从门口迎上来,两人探头往太子身后一看没有看到宋卿,都有些奇怪,盼雨正欲相问就被期风拽了一下。
    太子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前走过,然后登上马车,声音穿过马车的布帘传出来:“去顾府。”
    明明太子惯有的音调声音,期风盼雨此时听着却觉得格外的冰冷。
    “殿下自从册立太子以来就没有踏出宫门一步。这短短的几月光景,却是一而再再而三了。”顾彦池意有所指的说道。
    太子似乎没有跟顾彦池叙话的打算,他盯着顾彦池说:“宋卿体内的蛊虫,解药是什么?”
    顾彦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然后抬眼看向太子,没有否认,而是问道:“是萧川告诉你的?”
    太子说:“我会娶顾家的女儿。”
    顾彦池即将要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住了,然后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看着太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你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娶顾家的女儿吗,我明天就去让父皇赐婚。”太子淡淡的说,平静的好像根本就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以此为代价,你把蛊虫的解药交给宋卿。”
    灯光下太子面无表情的脸和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瞳让顾彦池有些心惊。
    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就为了宋卿?你甘愿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又何必计较是为了谁。”太子平静地说道,似乎是在讥讽顾彦池的故作姿态。
    如果不是宋卿,那是谁,又有什么所谓?
    顾彦池看着太子的脸,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在许久许久之前,在听着长宁非常快活的跟他说就要嫁给皇帝了,那个时候,他大概就是现在祁渊的这幅表情?
    最后,顾彦池眼底的汹涌恢复了平静,他喝了一口已经完全冷掉的茶,望着太子,用无比复杂的心情说了两个字:“成交。”
    太子求娶顾家之女青瑶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座首城,并以极快的传播速度蔓延至整个齐国。
    整座首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却爆炸性十足的消息沸腾。
    本来就有顾彦池与将军府作为后盾的太子若是还娶了顾家女,那他的地位就正可以说是不可撼动了。
    大皇子身陷牢狱,太子却突然一鸣惊人。惊了无数人的眼。
    朝中的风向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此时都被这股狂风吹得偏移了方向。
    消息传到宋卿耳中,却已经是三天后。
    “你......这么快就好了?!”灵剑看着已经行动自如,而且脸上那些狰狞伤疤都已经恢复的只有一些极浅淡的痕迹的宋卿十分的吃惊,用一种十分难以言表,甚至有一些隐含的羡慕语气说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之中,伤口恢复速度最变态的一个。”
    “是沂南大夫医术高明。”宋卿放下手里的弓,站在一边的秀儿连忙抱着斗篷上前来把宋卿盖住,又用帕子把宋卿脸上的汗液尽数抹去。
    但事实上沂南也被宋卿伤口愈合和恢复的状态惊到了。
    “先生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宋卿试探着问道。对顾彦池,她总是带着几分警惕和畏惧。
    “让我给你送点东西。”灵剑从怀里取出一个中指长的白色小瓷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先生说,是你身上蛊虫的解药。”
    宋卿瞳孔微微一缩,震惊的看着灵剑:“解药?怎么会?”在太子把她从顾府带出来的那个晚上她心里就已经洞悉了顾彦池对自己的杀意,所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打算在伤好之后就立刻启程去西岭寻求解蛊的法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彦池居然会让灵剑送来解药。
    “这解药不是一次见效,需要连服七天,这七日我每日都会来送。”灵剑顿了顿看着宋卿明显有些警惕,又说道:“不用担心这是毒药,先生若是真想要杀你,不必用这样低劣的手段。”
    宋卿露出不解的神色来:“我不明白......”
    灵剑有些不耐烦:“你不明白,我更不明白,你要是想明白,就去找先生,我只负责送药。”他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没有回头,就背对着宋卿说道:“对了,顺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三天前太子求娶顾家的顾青瑶。顾家传来消息,说是答应了。一个月之后的庆春节,太子就要大婚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卿手中握着小瓷瓶,怔怔出了神,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太子那句我不会娶顾家的女儿,还言犹在耳,此时却听到了他求娶顾青瑶的消息。宋卿一时间有些恍惚,三天前,那就是太子来将军府的第二天。
    或许就是因为太子要娶顾青瑶,皇位已经唾手可得,顾彦池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和存在的必要,所以才会大发慈悲把解药赏给自己。
    不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宋卿长出了一口气,把瓷瓶小心的收起来,准备回了房再服用。
    “主子,您没事吧?”秀儿走近了担忧的问。
    “没事。”宋卿笑了笑说:“回去吧。帮我准备热水,出了一身的汗,想洗一下。”
    “主子,沂南大夫说了,虽然您伤口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不宜有大动作。您都射了一早上的箭了,要是伤口再......”
    “放心吧,秀儿,我自己有分寸。”宋卿打断了秀儿的唠叨。
    洗了个热水澡。
    宋卿坐在床上,慢慢地把小瓷瓶的瓶塞拔了出来。
    一股十分难以形容的参杂着血腥味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宋卿皱着眉头把瓶子拿开,最终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把它就这么喝下去,把塞子重新塞上,把秀儿叫了上来:“秀儿,帮我去请沂南大夫过来一趟。”
    沂南大夫现在基本上都在将军府。
    秀儿去叫,很快就过来了。
    “沂南大夫,能否请你帮我看看这个瓶子里是什么东西?”宋卿将瓷瓶递给了沂南。
    这些天,沂南虽然每日都来帮宋卿检查换药,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就跟宋卿熟络起来,无论是宋卿主动搭讪找话题也好,她总能在三句话之内就结束这个话题。
    沂南并没有先问宋卿这是哪里来的,而是谨慎的接过去。
    用一个小瓷盘滴了一滴在中间,那东西像是血一般的鲜红,先是观察了一阵,然后用银针点了一点,银针没有变色,接着才用手指在上面沾了一些,然后在鼻尖搓动。
    最后脸色微微一变,盯着宋卿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不等宋卿回答,她就一把抓住了宋卿的手腕,手指搭在宋卿的脉门上,把完脉之后,又说道:“别动。”然后上前来捏住宋卿的眼皮就往上翻,动作十分粗暴,让宋卿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你身上被中了蛊?!”沂南这话不是询问,而是有些不敢置信,没等到宋卿回答,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冷肃:“顾彦池给你中的?”
    她好像问出所有问题都不需要宋卿作答,冷笑着说道:“他为了顾长宁真是煞费苦心。”
    她最后问道:“母蛊在谁身上?”又自己回答:“那肯定是在太子身上了。”
    “你可知道这解药里有些什么东西?”沂南摇晃着瓷瓶问宋卿。
    这回她是真的在问宋卿,然而这一回宋卿却无法回答。
    沂南盯着宋卿神色复杂的说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有福气还是没福气。”
    这句话就更不需要宋卿回答了。
    沂南继续说道:“这是解你身上蛊虫的解药。你按他吩咐的服用就不会有所差错,但是切记,必须连服七天,少一日则需从头再来。”
    宋卿郑重点头,然后接过瓷瓶,拔开塞子,然后皱着眉头把瓷瓶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口感黏稠,宋卿觉得十分难以下咽,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宋卿难受的皱起了眉,却还是咬着牙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了下去。
    “这里面该不是血吧?”宋卿随口说道。
    沂南背着药箱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背着药箱走了。
    宋卿心中浮起一阵怪异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东宫。
    听雨阁。
    “殿下饮了酒,现在又在听雨阁弹琴,已经弹了整整一个早上,若是再弹下去,只怕殿下的手——还请青瑶小姐能替奴才们劝一劝殿下。”期风眼眶微红,带着顾青瑶往听雨阁走去。
    近了,只听得琴声铮铮。
    顾青瑶精通音律,此时听到太子弹奏的琴音却是隐含着痛意与绝望。她被琴音所摄却是一时之间没有立刻进去。
    突然——
    “铮”的一声响,琴弦崩断的声音从纱幔之后传来。
    顾青瑶忍不住心中一惊,然后裙裾翩翻急行进去。
    一掀开纱幔,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顾青瑶正欲皱眉,就见太子直直的端坐在琴桌之后,他垂在一边被断掉的琴弦割伤的手上满是血迹,还有血滴沿着他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画面触目惊心,太子却恍若不知,只垂着眸看着那根断掉的琴弦发怔。
    顾青瑶惊叫一声,飞奔过去跪坐在地上捧起太子满是血的手,对着紧随而至的期风喝道:“还不快去叫御医?!”
    期风急忙转身出去。
    太子的目光偏移过来,一双总是墨黑如深潭的眼眸此时因为酒意像是飘上了一层迷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晰,他怔怔看着顾青瑶,半晌,那只尚且完好的手缓缓抚上了顾青瑶的脸庞......
    顾青瑶恍若停止了呼吸,她抬眼望着太子,眼波潋滟长睫微微震颤像是翩飞的蝴蝶,心口有一阵阵的潮涌上来,在胸膛拍打着,这是她未来的夫君,也是她一直爱慕着的人,如今就近在咫尺,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瞳深处仿佛带着无尽的疼惜和怜爱——他呼吸间有醇厚的酒意扑面抚在她的脸上,她仿佛也跟着醉了,忍不住伸手碰触太子停留在她脸庞上的手。
    “卿卿——”太子轻抚着顾青瑶的脸,轻轻地唤,像是生怕惊醒了什么。
    这轻而又轻的两个字却仿佛巨雷一般在顾青瑶的耳边炸响。
    让她脸上的羞红在瞬间褪去。
    她的瞳孔瞬间紧缩,眼里的迷醉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眼的震惊与不敢置信,连声音都带着不敢置信:“......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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