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演戏
「陛下......陛下驾崩了!」夜晚,琛肃帝的寝殿忽然传来一声哀鸣,如同一粒石子掉进池水中,掀起波澜,原先的平静在一瞬间被打破,几日后,整个琛京城布置成了一片白,看上去极是哀戚,而那些暗流涌动的算计,也渐渐浮上檯面。
殿里,凤氏脸色憔悴地跪坐在棺木前,原先锋芒毕露的气势尽数消失,看上去就和那些死了丈夫的妇人一样,那样悵然,那样无助。
望着那雕工精緻的棺木,凤氏眼里的惆悵又浓了几分,两行泪自然地滑落,沿着脸庞滴下,砸在衣袖上,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言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凤氏眼里的悲伤参杂着恨,咬牙又继续说着:「我恨你只爱着梧悯儿,凭什么你们如此情投意合,为什么......我永远得不到你。」
一阵风吹进殿内,那些白布随风扬起,凤氏缓缓站起,一步步走近棺木,望着棺里的那人,眼里的恨如烈火,看着更加可怖:「我不比她梧悯儿差,我替你打理后宫这么多年,子坤死的时候,你竟是半滴泪都没有!」
凤氏扶着棺木,双手颤抖着,轻蔑地笑了一声:「现在好了......你和梧悯儿黄泉路上相伴,我这就把你们俩生的那杂种也送去,让你们团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凤氏马上将眼泪抹乾,又恢復原先那憔悴不已的样子,只见一个侍女神色凝重,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六皇子......他回来了,现下已经到琛京城,就快要到宫门外了。」
「等他一到,马上把这个买凶谋杀子坤的罪犯给我抓起来,本宫......要好好问问。」,凤氏微瞇着眼,望向城门的方向,嘴角微勾。
时节已经接近炎夏,烈日如火球般曝晒着这片大地,像是要把万物给烤乾了才好,然而这座宫殿,却始终冰冷。
宫门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守钧见宫门前竖满了凤凰纹的旗帜,又见凤宇已经领了许多凤家军守在宫门前,手里的韁绳握得更紧,脸色也沉了下来。
言暻掀开帘幕,见城门口守着的尽是凤家军,他眼神一暗,放下帘幕,缓缓舒了口气,待守钧搀扶着自己下车,已经换上了一抹微笑,看着凤宇:「凤将军辛苦了,久候多时。」
「六皇子可真是有礼。」,凤宇也微微一笑,随即沉下脸,喝了一声:「来人,给我搜!」
守在城门前的凤家军马上涌了过来,言暻后方的士兵们也纷纷拔剑,顿时间,竟是没有人敢再进一步动作,凤宇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正要吼出口,言暻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跟在自己后方的士兵们收回剑:「收剑,让他们搜吧。」
言暻低下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果不其然,一个凤家的士兵马上提着个布袋出来,递给凤宇:「将军,在车里搜到这个,应当就是皇后娘娘要我们找的东西了。」
只见凤宇冷笑一声,将那布袋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又唤来旁边站着的一个医官,将药瓶扔过去:「这是什么?」
那医官连忙接住药瓶,检查了一番,脸色却煞是惨白,慌慌张张地跪下:「这......这是......这是寒梅绽啊!」
「这就是了。」,凤宇脸上扬起得逞的笑容,言暻眼神一暗,嘴角却是微微勾起,而守钧则是冷冷地看着凤宇,厉声道:「凤将军,这可是皇子,你这么做是僭越!」
「呵?僭越?」,凤宇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地看着守钧:「八皇子遇刺,你们家六皇子可是嫌疑人,难道不能搜?」,他话锋一转,也厉声喊道:「六皇子携毒回宫,涉嫌买凶刺杀八皇子,把他压到皇后娘娘面前!」
守钧握住剑柄,挡在言暻身前,言暻却是制止了他的动作,低声道:「子钧,你忘了,现下去找你父亲要紧!」
「可你......」,守钧仍有些不放心,言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把他押进宫里的士兵,又望向守钧:「照我们之前的计画行事,阿列在宫里,你放心吧。」
守钧听闻,冷冷瞥了一眼凤宇,忽然一个琛皇军装扮的士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向守钧行了一礼:「子钧公子!守将军病况加重,要您马上去见他!」
凤宇满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守钧,讥讽地开口:「子钧公子啊,你还是快去见见那个老头吧,再不去,你就等着守丧吧!」
眼看着言暻被压着进去,守钧紧握着剑柄,冷着脸翻身上马,往将军府的方向奔去。